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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,道路两旁的香樟树生机盎然,翠色枝叶在眼前舒展,饶是风一吹,有凉凉的雨滴落在了关雎的额头上,这才打断了她不该有的思绪。
低头看了眼时间,关雎不再耽搁,准备步行到公交站。
这里有直通小南柯那里的公交车,她每逢周五放假的时候都会陪上弟弟很长时间。
然而还没有迈出两步,一阵急驰而过的黑色车影便撞入眼眶。
车子并未撞到关雎身上,只不过关雎为了躲避,不小心踩在了一处水坑里,脚下又一打滑,整个人跌在地上。
黑色宾利慕尚停靠在路边,车内好半天没有动静。
关雎咬牙起身,步履踉跄地走到车前准备为自己讨个说法时,结果就见到车窗缓缓降了下来。
前方司机战战兢兢地看着关雎那张惨白的小脸儿,急切地瞥了眼后视镜,男人不开口,他愣是一句话也没敢说。
关雎顺着前方车窗向后望去,只见后排宽大的座椅上正姿态慵懒地坐着一个男人。
纵使光线昏暗,男人也并未抬头,关雎却能感受到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深邃与俊冷。
不知道是个怎样的男人,在险些撞了人之后还可以这样心安理得?
“我说这位先生,您的司机刚才差点儿……”
男人抬头,掀起鹰隼般的眸子看她,在那样沉霭霭的光线中,那双亮眸又灿若星辰,仿佛照亮了一切。
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关雎所有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。
虽时隔多年,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慕仲渊,这个在心底打上烙印的名字,这个她再也不愿也不能提起的名字……
“怎样?”充满磁性的嗓音从车厢中飘出,慕仲渊低头整理了下腕表,继而抬眸,幽深如潭的瞳孔里沁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戏谑注视窗外。
一瞬间,铺天盖地的感知袭来,关雎只觉得呼吸不顺畅。
还不等对方再次开口,她就像只兔子一样红着眼睛逃开。
车厢内,司机早已吓得满头大汗,“慕……慕先生,您刚刚不应该让我……”
男人双腿优雅交叠,紧皱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。良久之后,才收回追随远方小小身影的视线。
慢慢阖上眸子,有些疲惫地说道:“开车吧。”
学校建筑面积不大,但设施齐全,一路穿过绿茵草坪,关雎来到孩子们上课的教室。
虽然正值休息时间,但她知道,小南柯这个时候一定是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画呀画的。
站在门口顺着玻璃窗向里面望去,在靠近窗子的位置,关雎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正趴在桌子上。
此时的小南柯正低着头,全神贯注地不知道在画些什么。
关雎嘴角绽放出梨花浅笑,轻轻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去。
小南柯的世界里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,只不过关雎开合门板时带动了风,以至于洁白的窗帘随风轻摇,浪花似的一下一下拂过他的手臂。
小南柯瞬间就抬起了头。
见到关雎的那一刻起,眼睛里放出光彩。
关雎被他突然的举动感染到,她静静站在原地数秒,然后就看见小南柯用口型唤了她一声阿姐。
关雎出生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小村落,“阿姐”是她们那里对姐姐很亲昵的称呼。而在有些地区,“阿姐”还有妈妈的意思。
关雎指尖有着轻微的颤抖,她用力攥住用来装糖雪球的那种类似于牛皮纸的纸袋,对着小南柯会心地点了点头。
接着,她用手语告诉他:“姐姐在这里。”
走到小南柯近前时,关雎看见了他纸上画的是一栋房子,蓝墙白瓦,漂亮的栅栏,满院的蔷薇花和牵牛花绕着红色栅栏形成漂亮的花朵屏障。
推开窗,还可以看见海上千帆。
小南柯见关雎沉默,视线落在那片还未上完色的蔚蓝大海上,他稳稳地从椅子上跳下来。
听到动静后,关雎这才回过神。
“怎么样,南柯想姐姐了没有?”关雎弯下腰,柔软的掌心摸了摸他的发顶,继而打着手语,对他弯唇笑道。
小孩子的世界一片单纯,就见南柯睁大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朝关雎重重点头。
“那你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?”
“糖雪球,”南柯答。
不过他并未急着接自己喜欢的东西,而是扯了扯关雎的衣角——
姐姐,南柯会乖乖听话,等长大后,我要给姐姐在小渔村盖一座漂亮的花房子,然后让姐姐成为小渔村最幸福的人。
关雎的眼睛红了,她整个人蹲下身去,将瘦小的南柯一把拥进怀里,心底发热,连五脏六腑都被绞痛。
在众人眼里,她从来都是一个清冷寡淡的女子,甚至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,而只有在小南柯面前,她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温柔。